火星注册-首选链接1979年,在一次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FDA)听证会上,来自菲多利(Frito-Lays,美国的一家休闲食品公司,百事可乐的子公司之一)的研究主管Alan Wohlam,和一位来自纽约的心脏内科医师及一位来自水牛城的癌症研究人员一起,代表零食国际(SNAC International[1])为盐进行了辩护。他们警告:
任何人都不应该将薯片之类的零食或加工食品当成主食,除非饿极了,而且没其他东西可吃。不论如何辩护,食品行业利益代表的观点很难有说服力。但是,我们不能因为某人是邪恶势力的代表,就全盘否定其所说的一切。据上述三位代表称,限盐会给孕妇、婴儿、儿童和糖尿病患者带来伤害。下列回答引用的研究显示,孕期妇女表现出明显的嗜盐症状,与采用高盐饮食的孕妇相比,采用低盐饮食的孕妇,流产、死产及早产的风险更高。
众所周知,盐对正常生长至关重要。发表于《生物医学科学杂志 - Journal of Biomedical Science》的一篇文章[2]指出:
这篇文章还说“限盐也会降低胰岛素敏感性”,II型糖尿病说白了就是胰岛素耐受引起的,这也和限盐可能对糖尿病患者有害的说法部分一致。但是,盐怎么和糖尿病也有关系呢?实际上,这和生酮饮食等低碳水饮食可能造成人体不适的原因有关。这种不适感 - 也叫酮流感(keto flu)- 包括了头痛、疲劳、恶心以及肌无力等,盐吃少了也会表现出这些症状。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身体内的酮体水平升高、胰高血糖素分泌增多而且胰岛素水平下降。所有这些在限制碳水摄入时出现的情形,都会加速身体中钠元素的排出。胰岛素的功能之一就是让肾脏留住更多的钠。许多人认为酮流感是生酮饮食不可避免的一个阶段,其实这些症状都可以通过吃更多的盐来避免。另一方面,在低盐饮食期间,人体会使用胰岛素来留住盐分。一项针对147位体重和血压均正常的人进行的研究[3]发现:
低盐饮食对胰岛素产生的影响十分明显。发表在《代谢 - Metabolism》期刊杂志上的一项研究发现,健康的志愿者采用低盐饮食仅一周时间,便出现了胰岛素耐受症状[4]。医学界早就知道,利尿剂(diuretic,一种降压药)既可导致盐分流失,也能引起胰岛素耐受并恶化糖尿病症状。
世卫组织(WHO)建议每天摄入的盐不要超过5克。另一项研究明确指出,升高的醛固酮是低盐饮食导致胰岛素耐受的通道[6]。醛固酮是RAAS分泌的一种关键激素,除了能导致高血压,还能引发胰岛素耐受。所以,血管紧张素转换酶抑制剂(Angiotensin Converting Enzyme Inhibitor,简称ACEI)这种醛固酮拮抗药物除了用于治疗高血压外,还可以用来治疗胰岛素耐受。特别强调一下,盐吃够了也能降低醛固酮水平。
James DiNicolantonio大夫在其《盐疗 - The Salt Fix》一书中写道:在某些情况下,糖和盐起着几乎完全相反的作用。高糖和低盐饮食,不仅都会引起胰岛素耐受和糖尿病,而且引发疾病的过程也惊人的相似。白糖或者蔗糖,由50%的葡萄糖和50%的果糖构成。过量摄入果糖会导致肥胖、肝损伤及胰岛素耐受。从下列图解可以看出,在果糖代谢过程中,JNK-1(氨基末端激酶-1)被激活,导致胰岛素受体IRS-1磷酸化(IRS-1 phosphorylation)或“冻结”。
从胰腺分泌的胰岛素要发挥作用,必须和IRS-1这种受体结合。因为果糖使这些胰岛素受体失活,胰腺就必须加倍努力,以便释放出更多的胰岛素到血液中,但这样一来就会导致胰岛素耐受。那么低盐饮食呢?
低盐饮食让人长胖并患上糖尿病的说法也许有些匪夷所思,因为有些人之所以采用低盐饮食,是因为他们本就具备健康意识,而且一点儿都不胖。但要知道,非常瘦的人也可能有胰岛素耐受症状。低盐饮食更有可能是引发胰岛素耐受的因素之一,但不是决定性因素。盐没有吃够,也许是最后那一小坨肥肉总也减不下去的一个原因。
关于低盐饮食如何导致肥胖甚至恶化胰岛素耐受症状,还有一点需要说明一下。尽管绝大多数人都不愿意增重,但在动物世界里,长胖是非常重要的生存策略之一。动物们基本上都有通过增重来生存的本事。在其著作《肥胖开关 - The Fat Switch》一书中,作者Richard Johnson大夫称人体中有一种增加体重的开关。他这样说道:
条纹松鼠(13-lined ground squirrel)在每个夏末都会例行公事般地将身上的脂肪翻倍,以便为冬眠做准备。
帝企鹅也会提前将体重翻倍,以便在南极洲冬季的严寒中保护并温暖它们尚未孵出的后代。
在长达数千英里的冬季迁徙之旅开始之前,斑尾塍鹬(chéng yù)也会在其肝脏和血液中储备尽可能多的脂肪。
2013年,Johnson在其撰写的一篇文章中称,这些动物不仅仅是让自己长胖,还有意地在自己的身体内触发代谢综合症(metabolic syndrome)。它们不仅患上了脂肪肝,表现出胰岛素耐受症状,而且内脏上也堆满了脂肪。对人类来说,这是一种病态,但对这些动物来讲,这绝对是储备脂肪过冬的最佳办法。
那么,是什么导致胰岛素耐受和脂肪堆积的呢?又是什么打开了肥胖开关?Johnson认为尿酸升高是关键。尿酸通常被视为毫无用处的代谢产物,而且绝大多数医生只会在痛风和肾结石等情况下才关注尿酸水平。然而,Johnson指出:
如果一个人患有痛风(gout,一种以高血尿酸为特征的疾病),那么该患者一般还患有脂肪肝,同时还有腹部肥胖、高甘油三酸酯、高血压以及胰岛素耐受症状和糖尿病。高血尿酸曾被认为是肥胖、脂肪肝及胰岛素耐受的产物,而不是这些疾病和症状的原因。但是,刊登于《生物化学杂志 - Journal of Biological Chemistry》的一项研究发现,当把尿酸滴在肝细胞上时,那些肝细胞就会开始生成脂肪。该研究的结论直截了当:
肝细胞线粒体在尿酸作用下产生的氧化压力,会抑制柠檬酸循环(citric acid cycle)中的顺乌头酸酶(aconitase)的作用,进而导致柠檬酸盐(citrate)在肝细胞中日积月累,柠檬酸盐是一种能刺激脂肪生成的物质。尿酸还会抑制另一种参与燃烧脂肪酸的酶,进而导致ATP产量缩减。这意味着脂肪合成增加、消耗减少以及能量产出降低。对人来说,这不是什么好事,但对准备过冬的动物来讲,这再完美不过。当动物消耗完储备的脂肪,并需要开始觅食的时候,体内的尿酸水平将大幅提升,以帮助把觅得的食物转化成脂肪。
还有一种方法也可以造成血尿酸水平升高,那就是摄入果糖。每年春天的热带降雨,都会将亚马逊盆地的森林淹没。每到这个时候,多达200多种以水果为食的鱼类都会聚集在这里,享用从树上掉下来的甜美果实。其中一种鱼叫锯腹脂鲤(Pacu),看上去像食人鱼,但个头儿更大,而且没有锋利的牙齿。锯腹脂鲤会吃下尽可能多的水果,这些水果中包含的果糖能转化成脂肪,并保存在肝和其他身体组织中。一项研究发现,锯腹脂鲤在大量进食水果后,体脂率从10% 提高到了28%。在洪水退去后,锯腹脂鲤便回游到食物匮乏的低水位地区。幸运的是,它们已经储备了足够的脂肪,哪怕6个月不吃不喝也没有问题。
和上述动物一样,人类也喜食果糖,尤其是自1820年以来,果糖消费量急剧上升。当然,人类摄入的绝大部分果糖来自白糖或蔗糖,而不是水果。 英国生理学家John Yudkin在其著作《纯、白且致命 - Pure, White and Deadly》中多次指出,采用高糖饮食仅几周时间就会导致胰岛素和尿酸水平升高。
关于这一点,Robert Lustig的论文[11]解释得再明白不过。当然,说到这里又不得不提到低盐饮食。之前提到的那项发表于1991年的研究显示:
当糖尿病患者采用钠摄入量较高的饮食后,他们的胰岛素反应也得到了改善[10]。该研究作者甚至建议部分人补钠,并称:
高血压是糖尿病极为常见的并发症,但遗憾的是,依惯例糖尿病患者都会被要求采用低盐饮食,以便降低血压。根据下列回答引用的研究,每天7.5 - 15克盐是绝大多数人的最优摄入量。
但是,如果每天至少要喝3杯咖啡,或者正在践行低碳水饮食法,又或者因运动或受热而大量出汗,也可以多吃几克盐,看看是否会感觉好一些。另外,每个人的身体状况都不一样,如果有胰岛素耐受症状,在增加盐摄入量之前,可就此做更进一步的调研或咨询相关专家。本回答开头提及的菲多利(Frito-Lays)公司以及其他公司所生产的零食中所含的盐,都不应该作为日常食盐的来源。食盐的来源相当重要,大部分市售的食盐都含有抗结剂(anti-caking agents),所以应尽量避免。可供选择的高品质盐还有很多,比如凯尔特海盐(celtic sea salt),以及雷德蒙德真盐(redmond real salt)。